兔八

开小差

楚恕之修尸道,此道本就剑走偏锋,他偏又生的冷漠,目下无尘。
可郭长城不一样,郭长城是百世善人,是镇魂灯的灯芯儿,澄润明澈,无垢无染。

所以这俩人好上了的消息传遍特调处之后,赵云澜惊的半天说不出话,在心里盘算着楚恕之到底有没有逼良为娼,转念一想不可能,尸王虽然暴戾可对郭长城却尽其所能的护着,末了只咂巴着嘴冲他家沈教授问了一句,“沈老师,你说小郭这,这是不是得了那个斯……斯什么综合症?”
沈巍正在看书,下意识接了句,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。”等反应过来赵云澜说的是郭长城和楚恕之的事,抬起头瞥了赵云澜一眼,“别瞎说。”

也不怪赵云澜这么说,虽则楚恕之跟郭长城正儿八经的谈着恋爱,可在处里也好出外勤也罢,没见楚恕之对小孩儿少动两下手,反倒变本加厉了。
那天特调处一众正总结案情,唯独郭长城听着听着不知神游到哪儿去,眼眶还红了,楚恕之本来就留了三分心思在小东西身上,一瞥见那双懵懂的鹿眼泛了泪光,注意力彻底给吸引过去,他捏上郭长城的后颈肉,满是无奈,“笨蛋,你又怎么了。”
郭长城本来就要哭不哭的了,让楚恕之这么一捏,显得委屈极了,“我就是……就是觉得这犯人也怪可怜的……要不是别人伤了他妻儿,他也不会杀人……”
楚恕之一直没松手,捏着他的脖子跟手底下捏着只小猫儿似的,祝红看不下去说了句,“老楚你松开,小郭脖子都让你捏红了。”
说是这么说,祝红压根儿没想着楚恕之能听劝,楚恕之孤高自许,从来只听自个儿的。
偏偏楚恕之真的松了手,非但不恼眼角还带着笑,坐他正对面儿的林静吓得在心里念了句佛,“阿弥陀佛,千年老鬼吃错药了。”

别人不知道为什么,可郭长城心里头清楚。
他跟楚恕之好上那天,是楚恕之趁没人,拉他进了放杂物的隔间挑明说的。
郭长城一身功德却不通人间事,对情爱更是愚钝的如同顽石,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句整话,尸王心性饶是坚毅也不免打鼓,楚恕之有些怕了,平日混不吝的那颗心猛地一坠,手不自觉的就握成了拳,指节攥在手心儿直发白。
最终楚恕之卸了劲儿,转身要走,郭长城见这架势徒生出遑急,更说不出话来,本能似的抓住楚恕之的衣角,“楚哥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,楚恕之吃了心,当他是灯芯儿本能发作同情自己,更搓火,“行了。”
抬手把衣角从郭长城手里扽了出来,继续朝外走,他步子本来就迈得大,往日为了能让郭长城跟好自己才刻意放慢了脚步。这会儿郭长城追他追的脚下绊蒜,磕磕碰碰的,杂物掉了一地,好容易才又攥住楚恕之的衣角,“楚哥……你听我说啊……”楚恕之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转过身瞧他,这么一瞧不要紧,“我…我…”
得,又打起磕巴了。
楚恕之眉头皱了皱,愁的不行,他从来不是有耐性的,不知怎地,愣被这小孩儿磨出几分。
他盯着小孩儿那双眼睛,似一池湖水,却又不似湖水那般深,清澈、明亮,蛊惑着楚恕之无知无觉地沉溺。
见楚恕之拧着眉头,郭长城又急又怕,终于开始掉金豆儿了。
“不许哭。”楚恕之心里窝火,他倒先哭上了?
一句话吓得郭长城收了声,眼泪却收不住,凝在眼眶里,挂在睫毛上,一眨巴又掉下来。楚恕之抬手给他擦,指尖不小心掠过睫毛,惹得郭长城一阵痒。
心里痒,猫抓似的,抹不平。
郭长城见他楚哥不走了,还给自己擦眼泪,倒大起胆子来,凑近了亲了楚恕之一口。其实也就是两片唇贴了贴楚恕之的嘴角,软软的触感似有似无的,让楚恕之犯懵。
“郭长城,你知道你干嘛呢?”
郭长城当他楚哥还不懂,干着急,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又啄了一口,羞的鹌鹑似的缩起来。
楚恕之反被这小动物一样的天真勾起了情欲,心中似有潮水来去。
把装鹌鹑的郭长城捞得离他更近些,几乎要贴到一起,手按在郭长城后颈,使劲捏起那块儿的皮肤,郭长城只能随着他的手掌着力,微仰起头,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臊得慌,紧闭着眼。
郭长城似乎满含期待,还紧张,睫毛使劲儿的颤,又忍不住试探着睁开一只眼。
楚恕之笑了,眼中翻覆着的情欲淡了些,手劲儿松下来,低头给了郭长城一个吻,缱绻缠绵。
郭长城认知彻底丧失,满脑子只有楚哥在亲他呢,嘴里沾染着咖啡的苦味,是他中午给楚哥冲的那杯,在唇齿间莫名地回甘。

打这以后,楚恕之像是摸顺了手,时不时就爱捏捏小孩儿的后颈,轻轻儿的,捏完还要抚弄一番才肯松开。
胸中那点因郭长城才升起的温存尽数化作绕指柔又奉还给郭长城。
而郭长城呢,郭长城每回被他楚哥按住就满脑子都是那天在隔间里那个吻,顺着又想起和他楚哥的每一个吻,有他要来的,更多是楚恕之主动给的。

这么想着,郭长城脸也跟着烧了起来,尤其一双耳朵,耳廓上沿泛着白,贴着耳舟下去愈来愈红,像能滴出血似的。
楚恕之的手从郭长城后颈挪开之后,余光扫到小孩儿又神游去了,耳朵红红的,甚是可爱,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腿,小孩儿立马坐直了,手自然的垂着,楚恕之趁这当口抓住了小孩儿的嫩爪,一个个的分开他的手指,两个人的手交握到一起。
看着郭长城眼睛忽地瞪地溜圆,脸也开始红起来了,尸王十分满意,嘴角笑意盈盈,藏不住。

桌那头儿的林静好死不死的再次目睹暴躁尸王,在线开花儿,不住的捻着佛珠,心想,“阿弥陀佛,得驱驱邪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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