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八

夜会

应该算刀,但是我最后三句话圆回来了。

七夕过了,我敢发了。






烟掉了,楚恕之在黑暗中摸索半天没摸着。

 

最后一根儿了。

 

他懒得再下趟楼,想开灯找找。

 

按了几下,没反应。

 

他晚上一向不用灯,索性灯泡憋了都不知道。

 

咂摸咂摸味儿,到底没敌过嘴瘾。他揣着手机踏出家门。

 

 

许是秋天风沙大,路灯灯罩上蒙了一层灰,昏黄色的光微弱地闪着,奄奄一息。

 

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,十一点四十五。

 

隔壁街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。

 

门头条纹样式的灯箱尤其亮,临街那面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,长条桌紧挨着玻璃,还配了好几个小圆凳。

 

除了职员,店里空无一人。

 

他推门进去,被冷白色的灯光晃了眼。

 

走到收银台边儿抄了盒常抽的牌子,就事儿扫了条形码结账出门。

 

这店门口挂了串儿风铃,权当迎客铃使。

 

叮叮当当声里,谁跟他交错着进了门,碰上他手肘,身子歪了歪。

 

“不好意思,”小青年垂着眼道歉。

 

闯进视线的是双白到通透的手,腕骨微凸,连着薄薄的掌,隐约可见的蓝色血管蜿蜒在手背。

 

楚恕之仔细打量他修长的无名指,指缘整齐光滑,指甲盖透着健康的粉。

 

银色的金属圈套在指根。

 

一枚他没见过的戒指。

 

 

他快步走到街对面的人行道,不明意味地落荒而逃。

 

空气莫名稀薄起来。

 

他倚着银杏树,磕出一根烟,火花在夜幕乍然亮起,转瞬又被黑暗吞没,只有一点细火在他唇边指间明灭。

 

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对面通透明亮的落地窗。

 

明与暗被一条街道精准地割开,像不圆满的太极图。

 

 

尸王的五感极强,他远远看见有人为买哪种味道的酸奶拿不定主意,看见巧克力、曲奇饼、零零碎碎的吃食被丢进小挎筐。

 

烟燃到一半的时候,风铃声响了,和空气清脆地碰撞。

 

他吐出的烟圈很快被秋风吹散。

 

 

直起身往家走。

 

他和小青年在平行的两侧,背向而行。

 

有谁先转过街角,

 

黑暗里,楚恕之使劲嘬了口烟,忽然笑了,

 

笑自己行为太矫情,来不及重新认识又如何,无非是等下一场轮回。

 

他有无尽的时间以供浪费,

 

他心甘情愿被浪费。

 

用力捻灭细微火光,点点火星儿迸入空气,焦黑的烟头被丢进手边儿的垃圾桶。

 

 

街那侧的路口里,有人把细巧的圆环架上食指的指节,拇指的指甲盖向上使劲儿一弹,

 

惨淡的月光映在圆环上,银光闪闪,跃到半空转了几圈,滚进路边的草坪,不见了。

 

小青年目若青莲,双唇紧抿着,像菩萨低眉,想要渡你一渡。

 

我自是期待你与我凡尘中相认,可若你为我眉头紧锁,倒不如你忘了我。

 

 

他们走过同一条街,然后各自走回原来的路。

 

 

End

 

 

第二天晚上,郭长城拿了昨天没买的另一个口味的酸奶,结账出门。

 

又跟人撞了肩膀,他下意识地道歉打算继续走,

 

结果被那人抓住了胳膊。

 

“你戒指呢?”

 

郭长城闻言猛一抬头,对上楚恕之戏谑的眼。

 

“跟我装大尾巴狼?不认识我,你昨天故意撞我的时候手抖什么抖?”

 

 

 

小郭:那楚哥你为什么当时不揭穿我。

 

楚哥:我回家安灯泡换双人床去了。

 

小郭:行吧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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